缺血性中风属于现代医学脑梗死范畴,是中老年人群的多发病与常见病,往往会伴随不同程度的语言障碍,其是造成中风后神经机能恢复不良、认知功能障碍和抑郁的主要原因,严重影响病人生活质量[1]。目前,西医治疗中风后失语症多以语言康复训练为主,虽能部分改善病人语言功能,但整体治疗效果欠佳[2]。研究表明,针灸治疗本病具有不良反应小、简便适用、经济有效等优势,能明显改善临床症状,增强语言功能,促进神经功能缺损恢复,疗效满意[3]。本研究观察艾灸督脉配合舌尖梅花针治疗缺血性中风后失语症的疗效,并分析其对病人血液流变学的影响,现报道如下。
1.1 一般资料 选取2013年6月—2016年10月我院收治的106例缺血性中风后失语症病人,均符合《各类脑血管疾病诊断要点》中关于缺血性中风诊断标准[4],同时符合北京医科大学制定的“汉语失语成套检测(ABC)”中有关失语症的诊断标准[5]。应用随机数字表法将106例缺血性中风后失语症病人随机分为两组。研究组53例,男31例,女22例;年龄33岁~70岁(56.07岁±6.32岁)岁;病程1个月~6个月(3.18个月±0.69个月);受教育程度:文盲1例,小学13例,初中及高中29例,大学10例;左侧病灶26例,右侧病灶27例;失语分型:运动性34例,感觉性11例,混合性8例。对照组53例,男29例,女24例;年龄32岁~70岁(55.84岁±5.93岁);病程1个月~6个月(3.32个月±0.71个月);文化程度:文盲2例,小学12例,初中及高中30例,大学9例;左侧病灶23例,右侧病灶30例;失语分型:运动性32例,感觉性12例,混合性9例。两组一般资料相比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具有可比性。
1.2 纳入标准 经磁共振成像(MRI)或CT确诊为缺血性脑血管疾病;年龄30岁~70岁;病情稳定、意识清楚;首次发病,病程≤6个月;母语是普通话,能配合语言功能评分量表检查;自愿签署知情同意书者。
1.3 排除标准 肿瘤变性、出血、感染性脑病者;因脑外伤、脑肿瘤、血液病等造成的卒中者;妊娠及哺乳期妇女;严重智力、视力和听力障碍者;严重心、肾、肝等重要器官病变者;可逆性神经功能缺损、短暂性脑出血发作者。
1.4 治疗方法 对照组给予西医常规治疗,包括稳定血压,维持水、电解质平衡,改善脑血液循环,神经营养剂,纠正脑水肿等对症支持治疗,静脉注射依达拉奉注射液(生产厂家:昆明积大制药股份有限公司,批准文号:国药准字H20080495),每天2次,每次30 mg,注射7 d;口服阿司匹林肠溶片(生产厂家:沈阳奥吉娜药业有限公司,批准文号:国药准字H20065051),每天1次,每次100 mg,于晚餐后服用,服用30 d;口服尼莫地平片(生产厂家:上海世康特制药有限公司,批准文号:国药准字H10960134),每天1次,每次30 mg,服用30 d;口服辛伐他汀片(生产厂家:浙江南洋药业有限公司,批准文号:国药准字H20073719),每天1次,每次20 mg,服用30 d。研究组在对照组治疗基础上加用艾灸督脉配合舌尖梅花针治疗,选取大椎、百会、神道、神庭穴位,痰浊阻窍配以丰隆、中腕;肝肾亏虚配以肾俞、肝俞;气虚配以气海。百会穴采用压灸,采用4 mm~6 mm厚的附子片制备穴位上间隔物,将清艾条点燃,艾火在间隔物上直接压灸,直到穴位皮肤局部潮红灼热时马上提起,随后再进行压灸,反复灸20 min;大椎、神道、神庭穴应用清艾条悬灸,时间为20 min;配穴应用毫针针刺。针刺结束后,病人取仰卧位,身心放松,伸出舌头,用75%酒精棉球消毒舌尖局部,用右手拿住梅花针,轻轻均匀地在舌尖上扣刺,以微出血为度,每2 d 1次。两组均持续治疗30 d。
1.5 观察指标 ①对比两组治疗后临床疗效,依照“汉语失语成套检测(ABC)”中相关标准进行评定[5],首先统计两组治疗前后语言功能评分,包括自发言语、复述、口语理解和命名能力4项,计算总分。恢复:治疗后语言功能总评分大于或等于总分的90%;显效:治疗前语言功能总评分大于或等于总分的50%者,治疗后升高10%,治疗前语言功能总评分小于总分的50%者,治疗后升高20%;有效:治疗后语言功能总评分有所进步,但未达到显效标准;无效:治疗后语言功能总评分无明显升高,各方面语言功能无明显变化或减退。②记录两组治疗前后美国国立卫生研究院卒中量表(NIHSS)评分,评定神经功能缺损程度,包含提问、意识、眼球运动、执行指令、视野、眼球运动等13个项目。③两组治疗前后采集3 mL静脉血,应用NXE-1型锥板式黏度计检测血液流变学,包括全血黏度指数、红细胞聚集指数、还原黏度和血沉方程K指数。
1.6 统计学处理 利用SPSS 20.0统计学软件进行统计分析。计数资料采用χ2检验;计量资料用均数±标准差(±s)表示,组内或组间比较采用t检验。以P<0.05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2.1 两组临床疗效比较(见表1)
表1 两组临床疗效比较 例(%)
组别n恢复显效有效无效总有效研究组539(16.98)23(43.40)15(28.30)6(11.32)47(88.68)1)对照组534(7.55)19(35.85)14(26.42)16(30.19)37(69.81) 与对照组比较,1)P<0.05。
2.2 两组语言功能评分比较 治疗前,两组自发言语、复述、口语理解和命名能力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治疗后,两组自发言语、复述、口语理解和命名能力均较治疗前升高(P<0.05),且研究组高于对照组(P<0.05)。详见表2。
表2 两组治疗前后语言功能评分比较(±s) 分
组别n 自发言语 治疗前治疗后 复述 治疗前治疗后研究组5321.89±5.2839.62±4.581)2)27.38±6.1562.47±7.341)2)对照组5322.40±5.1932.39±4.711)28.11±6.0242.72±7.181)组别 口语理解 治疗前治疗后 命名能力 治疗前治疗后研究组103.66±28.43157.14±23.831)2)18.25±4.6249.28±5.061)2)对照组106.27±31.49141.23±26.641)17.94±4.8636.52±6.241) 与同组治疗前比较,1)P<0.05;与对照组治疗后比较,2) P<0.05。
2.3 两组治疗前后血液流变学比较 治疗前,两组全血黏度指数、红细胞聚集指数、还原黏度和血沉方程K指数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治疗后,两组全血黏度指数、红细胞聚集指数、还原黏度和血沉方程K指数均较治疗前降低(P<0.05),且研究组低于对照组(P<0.05)。详见表3。
表3 两组治疗前后血液流变学比较(±s)
组别n 全血黏度指数 治疗前治疗后 红细胞聚集指数 治疗前治疗后研究组538.76±2.136.52±1.581)2)2.17±0.621.48±0.371)2)对照组538.99±2.387.24±1.711)2.06±0.581.73±0.441)组别 还原黏度(mPa·s) 治疗前治疗后 血沉方程K指数 治疗前治疗后研究组19.46±5.5215.01±3.351)2)143.74±32.88101.47±19.581)2)对照组18.79±5.8216.58±4.121)139.20±30.46125.02±27.361) 与同组治疗前比较,1)P<0.05;与对照组治疗后比较,2) P<0.05。
2.4 两组NIHSS评分比较 治疗前,两组NIHSS评分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治疗后,两组NIHSS评分均较治疗前降低(P<0.05),且研究组低于对照组(P<0.05)。详见表4。
表4 两组治疗前后NIHSS评分比较(±s) 分
组别n治疗前治疗后研究组5311.67±3.195.94±1.621)2)对照组5311.08±3.347.12±2.051) 与同组治疗前比较,1)P<0.05;与对照组治疗后比较,2)P<0.05。
缺血性中风后失语症是因大脑局部病变所致的语言障碍,表现为运用语法能力下降、使用词汇减少,在无痴呆、意识错乱等意识障碍情况下,认识和运用交流符号出现障碍,即对语言的理解和表达能力受损或丧失[6]。临床多应用语言康复训练治疗缺血性中风后失语症,能借助舌和口唇的运动训练,结合书写训练和听觉刺激,从易到难,重建损伤区域的神经递质活动性,充分利用残存功能,自然恢复语言功能,但其在治疗过程中单调耗时,病人依从性较低,治疗效果受限[7]。血液流变学异常能造成微循环障碍、血栓形成,是引发缺血性中风的重要危险因素,血液运行阻力增大、血流速度变慢、血液黏度增高同样是缺血性中风后失语症形成的重要病理基础[8]。故在临床治疗上可通过改善血液黏稠性、聚集性、黏滞性指标,以疏通脑络气血,改善脑部血液供给,调节机体阴阳平衡,加速舌体血液循环,有助于促进语言能力的修复[9]。
中医学认为失语症可归属于中医学“舌强”“瘖痱”“风暗”等范畴,《中藏经》云:“心脾俱中风,则舌强不能言,盖脾脉络胃挟咽,连舌本,散舌下,二脏受风,则舌本强硬而不语也”。《千金药方》曰:“风懿者,昏忽不如人,咽中室塞然,舌强不能言,病在脏腑”。均指出本病关键病因是内伤脏腑[10]。现代中医学认为,中风后失语主要病机是风、痰、瘀三邪互为因果,瘀、痰久则化火成风,痰随风而动,升降失常,流窜于经络,使清窍蒙闭,脉络受阻而生瘀,脑脉瘀阻,气血不通,致使脑失所养、神昏失语,故本病治疗的关键是调神开窍、疏通经络[11]。梅花针由古之扬刺、毛刺演变而来,是新九针之一,其集束五枚短针于一处,可手持针柄来叩打皮肤,或直接刺向皮肤,梅花针叩刺能使众针之力得以集合,通过叩刺机体某穴位或部位,短时间内刺激量较单针大,能较好地调整脏腑气血、激活经络功能[12]。舌尖梅花针以微出血为度,能加速局部血液循环,同时可局部刺激舌下神经,反射性地使中枢神经系统兴奋性增强,调节语言中枢受损变性细胞,从而使语言活动神经通路得以重建,促进语言功能恢复[13]。
关于督脉,《难经·奇经八脉》记载:“督脉者,起于下极之俞,并于脊里,上至风府,入于脑,上巅交额,至鼻柱”。强调了督脉与脑、脊髓密切相关,故通调督脉能够通髓达脑,增强运动与精神功能[14]。选取督脉穴位有大椎、百会、神道、神庭,其中大椎穴可将督脉阳气与手足三阳的阳热之气合并,并循督脉上传至头颈,功在解表通阳、清热益气、补虚宁神;百会为督脉阳气于手足三阳经的交会穴,统一身之阳,善益气固脱、升阳举陷、平肝熄风、清心宁神[15];神道为心气之通道,可清热平喘、宁神安心,主治健忘、癫痫、惊悸等;神庭是督脉、足阳明、足太阳之会,为神志所在,能镇静安神、清头散风[16]。艾灸法具有防病保健、扶阳固脱、温经通络、化瘀散结等作用,艾灸督脉可振奋阳气、健脑补髓、疏通经络、安神定志、醒脑开窍,以增加舌尖梅花针疗效[17]。
本研究结果显示,治疗后,研究组治疗总有效率明显高于对照组;自发言语、复述、口语理解和命名能力评分明显高于对照组;NIHSS评分明显低于对照组;全血黏度指数、红细胞聚集指数、还原黏度和血沉方程K指数明显低于对照组。提示了艾灸督脉配合舌尖梅花针治疗缺血性中风后失语症,能明显提高治疗总有效率,改善语言功能,降低NIHSS评分,改善血液流变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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