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丽芹，陈 茜，李振南
2010年11月，美国教育部教育技术办公室(Office of Education Technology)正式颁布了《变革美国教育：技术推动学习》的国家教育技术计划，提出用技术推动21世纪的学习模式[1]。2011年3月我国教育部发布《教育信息化十年发展规划(2011—2020年)》，提出以教育信息化带动教育现代化，建设覆盖城乡各级各类学校的教育信息化体系，促进优质教育资源普及共享，推进信息技术与教育教学深度融合，实现教育思想、理念、方法和手段全方位创新，利用信息技术开展启发式、探究式、讨论式、参与式教学，鼓励发展性评价，探索建立以学习者为中心的教学新模式[2]。而翻转课堂(flipped classroom)联合基于问题的教学法(problem-based learning,PBL)推翻了传统医学教育以老师思路为主导的模式，将重心放在课前有针对性的以PBL为导向完成翻转课堂的课前任务及课中以教师作为辅助者引导学生对知识的吸收内化，大大提高了医学生的自主学习能力及探索交流合作能力，其优势渐渐在教育改革中凸显。
医学教育的发展史源远流长，自原始社会便有了医学教育，只是当时仅限于一些疾病控制经验的传递，而在奴隶社会和封建社会才得到了进一步的发展。2 500多年前，孔子创立儒家思想，并将教育的对象、作用、目标、内容以及教育的原则和方法进行了论述，自此教育学开始进入萌芽阶段，而医学教育法也渐渐在与疾病斗争的过程中走上正轨[3]。医学教育法的最初形式都是师带徒，但由于不能满足人民对医学人才的渴求，且医学知识量也随着疾病谱的发展不断扩增，集体授课制形式的医学教育法渐渐衍生并发展至今。但集体授课制教学法是指教师以班级为单位，通过在课堂上进行系统化的讲解使学生掌握大量理论知识的教学方法，形式单一，也常常被戏称为填鸭式教学。这种教学方式教师自由度比较大，以充分发挥教师的主导作用，凭借教师的经验和知识储备引导学生，以避免学生在学习上走向误区。但这种教学法是以所有学生能以相同进度接受同样信息为前提的，忽略了每位学生能力间的差异，在培养上，以“传递—接受”为特征，只重视传授知识，不注重发展临床实践能力，依照同一个模式培养学生，难以培养出具备创新思维和创新能力的创造型人才；在教学上，只研究教师如何“教”，不重视学生如何“学”，基本知识点满堂灌，考试主要靠死记硬背，不利于调动学生的学习积极性，临床技巧一无所获。在这种传统教育指导下形成的思维方式，已不能满足医学生的发展需要，也不能让医学生适应时代的发展。于是，国内外相关领域专家开始研究新的医学教育方法。案例教学法(case-based learning,CBL)、PBL、团队教学法(team-based learning,TBL)、病例情景模拟训练等新型医学教育模式逐渐在全球小范围内开展起来。随着信息技术的发展，教学课程与信息技术不断融合。可汗学院(Khan Academy)、慕课(MOOC)、TED (Technology Entertainment Design)以及翻转课堂教学视频逐渐风靡全球[4]。
国际化、信息化和个性化是当代教育发展的三大主题，在碎片化移动学习逐渐成为人类主流学习方式的今天，个性化的、以学生为中心的医学教育模式已悄然兴起[5]。
随着科技信息的发展，教育信息化的时代已经到来，传统教学法在越来越多的新型教学法中已渐渐显露其弊端。新型教学法随着信息时代的发展不断涌现于教学平台，翻转课堂与PBL教学作为新的教学模式也日益凸显各自的潜力和优势，但是两者的单独实施都存在一定困难。于是，翻转课堂联合PBL的新型教学法逐渐被提上日程。越来越多的研究表明：翻转课堂与PBL相融合的教学方法顺应了人才培养和教育发展的要求。该教学法以解决问题为目的，以学生为中心，促进学生的自主发展和自我提高[6]。
翻转课堂联合PBL教学法设计的基本目标是提高学生的建构认知，主要将重心放在课前及课中，一般可总结为三大板块：一是，课前学生自主学习和教师传授，即教师在课前有针对性地以PBL为导向设计翻转课堂的课前任务，同时，教师通过信息技术支撑下的交流平台，在课前给学生提供解决问题的支撑材料如视频、书籍文献、PPT等；二是，课前学生反馈和教学设计，即通过信息技术支撑下的交流平台了解课前学生知识内化情况、问题解决情况及交流情况，作为设计课堂活动的依据，并随时收集学生课前任务的完成情况反馈；三是，课中以教师为主导，教师作为辅助引导者引导学生对知识进一步吸收、摄取、内化，组织无计分测验、布置进阶作业、引导学生进行协作探究等课堂活动，以检查学生自主学习知识、促进学生知识内化、完成一系列的问题任务。最后，教师和学生共同对任务活动给予评价总结，同时衔接下一个学习项目。
朱英莲[7]曾以食品微生物检验课程为例，建立了翻转课堂与PBL教学这两种教学模式融合的课前知识学习模型和课中知识内化模型，为高校教育教学模式提供了新的思路。张学军等[8]通过在诊断学教学中应用翻转课堂与PBL相结合的教学模式，发现这两种教学方法的结合，不但能训练学生的交流表达能力，也能促进学生主动学习的积极性，获得满意的教学效果。以上研究均表明翻转课堂联合PBL教学法作为一种新型教学法已赢得了越来越多的关注，且在教学中已初见成效。
SWOT分析法，又称强弱危机综合分析法，由美国的管理学教授海因茨·韦里克提出。该方法是对研究对象内部存在的优劣势因素和外部相关的机会因素、威胁因素进行分析，并按照一定的次序进行矩形阵势排列，然后运用系统分析的方法剖析、研究各因素，从而寻求相应的结论。在SWOT分析法产生之初，主要被应用于企业战略管理中，通过系统的分析为其提供决策依据。由于SWOT分析法具备考虑问题的全面性，目前其应用范围进一步扩大，已延伸至区域经济、教学方案决策甚至国家战略等领域[9]。现应用SWOT分析法对翻转课堂联合PBL教学法在医学教育应用中优势、劣势、机遇、威胁进行分析，以期为高校医学教育改革提供思路。
3.1 翻转课堂联合PBL教学法的优势(strength)
3.1.1 提高医学生的学习兴趣与动力 医学知识庞大错综，且学生要掌握的知识点比较分散，没有系统性，也不利于内化和记忆，而传统教育法侧重于教师单方面的大力灌输，忽视了对学生主观能动性的培养，所以，在学习后期很多医学生已经丧失了最初的兴趣及斗志，只是麻木地应对一系列考试及考核。而翻转课堂联合PBL教学法，不仅实现了多媒体资源与医学教育的有机结合，将医学中枯燥的知识点图文并茂地呈现出来，提高生动性，使医学教育内容不再枯燥乏味，而且在学习中可以帮助学生找到适合自己的学习进度，加深参与度与沉浸度，提高学生学习的趣味性，增加学习的动力。曾祥志[10]在护理学课程中采用翻转课堂模式融入PBL教学法，取得了良好反馈；杨锐等[11]研究发现：在人体结构与功能学教学中应用翻转课堂结合PBL的教学模式，明显提高了学生的学习兴趣、创新精神和自主学习能力，有效提升教学效果和人才培养质量。石诚等[12]也证实在临床中药学课程中运用翻转课堂与PBL教学相结合的方法，有助于提高学生对中药基础知识的记忆及处方用药能力。
3.1.2 增强医学生主动思考及合作探究的能力 医学是一门实践性很强的学科[13]，传统的集体灌输式教育并不能锻炼医学生主动思考的能力，且易造成基础与临床、理论与实践的分离，不利于医学生的成长。另外，多年的应试教育下学生已经习惯了以考试成绩论成败，不愿或不会主动思考[14]。而翻转课堂联合PBL教学法将晦涩的医学知识与生动的实际医学问题及多样化的多媒体资源进行有机结合，使学生在学习时将目标量化，激发主动思考及合作探究的动力，牢牢掌握住隐含在问题背后的医学知识，既避免了PBL教学法课堂上出现的一人发言、其他人不积极参与的情况[15]，也解决了由于学生能力参差不齐，课前知识“吸收内化”阶段缺少了学生与学生或老师之间的合作及个人成果资源的共享，致使某些学生出现挫败的情况[16]。Carol等[17]将翻转课堂结合PBL模式应用在护理学课程中，不仅能提高学生学习成绩，也能提高学生友好竞争和交流协作的能力。王晋等[16]发现将翻转课堂与PBL教学法相结合，应用于医学教育的生理学课程中，可以促使学生灵活运用生理学理论知识解释临床生理和病理现象，有效引导学生学习。张学军等[8]发现翻转课堂结合PBL的小组讨论模式，能显著提高学生诊断学的理论与实践成绩。另外，药学课程教学中也已经广泛应用了翻转课堂与PBL/TBL教学相结合的教学模式，并获得了良好反响及大量成功经验[19-21]。众多教学实验已经证实：翻转课堂联合PBL教学法在医学教育中已经取得卓越成效。
3.2 翻转课堂联合PBL教学法的劣势(weakness)
3.2.1 教师的劣势 从教师的角度看，一是，师资力量需要重新培养。传统医学教育中以老师为中心的面授讲课方式已经根深蒂固，且教师接受的教育及岗前培训往往也是侧重于课堂授课能力的培养，但翻转课堂联合PBL教学法对教师的要求更高，不仅要求加强对临床知识及实践技能掌握的深度及广度，而且需要教师自主开发与创作教学视频资源，所以，更多的是要求多媒体资源应用等综合能力。教学机构需要重新培养适合此教学法的师资力量。二是，教师能力需要进一步提高。在长期传统教育法的浸润下，教师在课堂上一直扮演着绝对“权威者”的角色，其教学能力已经格式化、机械化[22]，很多教师在传统教学法的课堂上可能游刃有余，但在翻转课堂联合PBL的教学法中，其沟通能力、应急能力、课堂组织能力等都受到了严峻的考验。
3.2.2 学生的劣势 从学生的角度看，一是，需要建立新的学习模式。长久的填鸭式教育，让医学生已经习惯了课上被动接受知识、课下自行内化的模式，主观能动性和学习动力残存无几，而翻转课堂联合PBL教学法推翻了传统“教+学”的模式，注重“学+教”[23]，在学生自主学习后进行课堂上的教学，是一种新型的学习模式。所以，这种新型教学模式在实施初期可能不如传统教学法更能令医学生接受和适应。二是，对学生自主学习能力要求较高。翻转课堂联合PBL教学法对医学生的自主性要求颇高[24]，需要学生在毫无压力的环境中自行学习，少了教师的鞭策和学生间的竞争，很多学生对自己的要求可能会随之放松，所以，对学生自主学习能力的要求较传统教学法更高。
3.2.3 外在条件的劣势 从外在条件的角度看，一是，网络的覆盖度和基础设施不够完善。虽然当下信息技术飞速发展，教学与信息技术不断融合，且我国已经拥有很多精品课程、教学视频网站[25]，但在医学教育中的推广还远远不够。二是，缺少可以借鉴的经验。目前翻转课堂联合PBL教学法的推广时间较短，很多实践中实际遇到的问题尚未及时获取，而一些应对措施和合理的评价指标也尚未明确。
3.3 翻转课堂联合PBL教学法的机会(opportunity)
3.3.1 教育改革环境的推动 传统教学法应用至今，其弊端日渐显著。长久以来，医学教育教学形式单一，以集体面授为主，但同期的医学生基础往往参差不齐，有明显差异化，所以不能带来良好的教学效果[24]。众所周知，医学生接受教育的时间长，学习任务繁重，需要理解和记忆的知识点细碎，病例复杂多样，难以进行归纳和细化记忆，传统医学教育法虽然已经推行多年，但并未能让上述问题得到良好解决，所以，医学教育改革迫在眉睫。而2011年教育部发布的《教育信息化十年发展规划(2011—2020年)》也提出探索建立以学习者为中心的教学新模式[2]，这为医学教学改革也提供了可靠的政策支持。
3.3.2 信息技术的支持 随着信息技术的发展，教学信息化进程被不断推进，很多医学院校的教学硬件设施不断更新完善，包括计算机、多媒体等，而教学信息资源也在不断得到扩充，如微信公开课、网易公开课等，这些都为翻转课堂联合PBL的新型教学法提供了一定基础。
3.3.3 医学学科的蓬勃发展 医学教育属于高等教育的核心课程之一，随着疾病谱的更新和人们健康养生意识的提高，医学教育更加引起重视。研究证明，临床思维能力高的人员在临床工作中的业务水平也高。理性的审慎的思考、创造性、求异思维都是学习临床课程必须具备的条件[26]，在教学活动中对学生评判性思维能力的培养是医学发展的需要。越来越多的医学高校开始重视医学生理论与实践的结合，力求让传统医学理论得到进一步的实践和充实，这些都为翻转课堂联合PBL教学法在医学教育中的应用创造了机会。
3.4 翻转课堂联合PBL教学法的威胁(threat)
3.4.1 学生占据主导地位 翻转课堂联合PBL教学法推翻了以往医学生过度依靠课堂被动接受知识灌输的教学模式，将课前学生的自主学习作为重心，学生占据主导地位[27]，削弱了教师对学生的掌控力，对学生课前的自主学习及时间分配也进行了考验，所以，需要学生提前合理规划自己的学习安排，学校和教师也要充分考虑课堂上的时间分配，共同实现“高效化”的学习。
3.4.2 传统教学理念需要转换 传统医学教育中长期以教师为中心，知识的传输基本是由教师自行筛选后再有深浅地传递给学生，而教师在这一过程中占据充分的主导地位。翻转课堂联合PBL的新型教学法将师生角色进行了翻转，教师不再是主导者，而仅仅是学生学习时的协助者、指导者，由学生把握学习进度，知识的获取是由学生将自己不能吸收和理解的知识在课堂上提出，老师指导、协助共同解决。所以，对师生长期固定下来的传统教学理念也带来了一定挑战。
3.4.3 相应评价指标的挑战 翻转课堂、PBL等教学模式都是近几年新兴的教学方法，翻转课堂联合PBL教学法更是推广面局限，所以其有效性尚未成熟，不能确保学生在课前知识内化的效率及效果，且对这种新型教学模式的评估尚未理论化，也缺乏有足够信服力的评价指标[28]。所以，在应用评价时有“证据不足”的风险。
通过对翻转课堂联合PBL教学法进行SWOT分析，发现该教学法在医学教育应用中虽然有教育改革、信息技术及政策支持的大环境推动，但由于经验不足，很多实际操作中的问题尚未挖掘出来，相应的评价指标也未得到统一，总体来说，机遇与威胁并存。为保证翻转课堂联合PBL教学法在医学教育中的顺利应用，在下一步的研究中对培养教师多媒体信息资源利用能力、发展学生课前自主学习能力及监测机制、统一合理有效的评价指标等方向进行积极探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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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ang Liqin,Chen Xi,Li Zhennan
(First Affiliated Hospital,Heilongjiang University of Chinese Medicine,Heilongjiang 150040 China)
摘要：借助SWOT分析法，对近年来文献中应用于医学教育的翻转课堂联合PBL教学法进行梳理，分析了两者融合的优势、劣势、机遇及威胁，以期为医学高校教育教学模式的改革提供新的思路。
关键词：医学教育；翻转课堂；PBL教学法；教学改革；SWOT分析
基金项目 黑龙江中医药大学2014—2015年度教育教学研究基金项目，编号：XJJ2015002。
作者简介 王丽芹，主任护师，硕士研究生，单位：150040，黑龙江中医药大学附属第一医院(黑龙江中医药大学)；陈茜(通讯作者)、李振南单位：150040，黑龙江中医药大学。
引用信息王丽芹，陈茜，李振南.翻转课堂联合PBL教学法在医学教育应用中的SWOT分析[J].护理研究，2018,32(13)：2107-2110.
中图分类号：G420
文献标识码：B
doi:10.12102/j.issn.1009-6493.2018.13.029
文章编号：1009-6493(2018)13-2107-04
(收稿日期：2017-06-13；
修回日期：2018-06-25)
(本文编辑 李亚琴)